2014年5月12日 星期一

癡夢(7)

子鴻,你好!
  在澳門和玉琴去參觀大三巴牌坊後,我就從拱北進大陸。
  告訴你,一進大陸我就有一個小小的艷遇,告訴你哦!絕對是一位帥哥,他是河北人,要先在中山市過夜後,第二天再到廣州搭車回河北。
  他建議我不要連夜趕到肇慶,可以同他一樣去住石岐旅店,一房30元人民幣,有彩視,非常安全,他要請我吃飯,還說他可以保護我(長這麼大,還是頭一次聽到)。
  偏偏我是無福消受,只好堅持要去車站趕車,他還一直叮嚀若坐不到車,一定要去找他,還留了旅店的電話。

  是沒搭到車,我去住很貴的酒店。唉!旅店才不接台灣客呢!我又不想告訴他,我不是大陸妹。唉!自己怎麼那麼像大陸妹呢?
  好了!該說正事了!我忘了帶你的照片,明明拿出來了!怎麼就沒塞進背包裏。只好拜託你了!寄一張你的照片給我吧!
  我雖然很會照顧自己,但,還要待六個月,想了就怕。
  保重! 祝你:一切順心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
  水月 上

  我寫好了給子鴻的信,把信放入信封裏封好。想起那位河北帥哥,邀自己到河北李家莊畫水晶內畫,並說李家莊有國寶級的畫師,讓我真的有些心動。也許就把大鑫的工作辭了,去畫水晶內畫,也算圓一下自己愛畫畫的夢。但這位帥哥把旅店的電話給我時,對我說他不想就這樣結束,讓我感到詫異,只是萍水相逢,怎說什麼結不結束,這只應該出現在瓊瑤小說中的對白吧!想到此,不覺得想起林晉茂,嘆了一口氣,苦笑了一下。
  站起來伸個懶腰,轉身看到那個剛換的雙人大卧床,上面舖著大紅床罩,覺得那床實在有够俗氣。出差人員的宿舍蓋好了,以後出差人員不須共用長駐人員的房間,管理處好意的幫長駐人員房間的兩個單人床改為一個雙人卧床。昭惠回去後,我面對這大紅的床舖,卻覺得房間裏變得好空洞。一股思鄉的愁緒湧上心頭,不自覺的吟出李白的《長相思》,於是拿出宣紙,望著稍帶黃味的宣紙,心想就用那方老坑的端硯,來寫一幅李白的《長相思》。
  想定後,取出硯台把墨磨好,開始寫了起來。但不知為何就是寫得不順,一張寫壞了又一張,眼看就只剩下一張空白的宣紙了!覺得自己有些心浮氣燥的,就放下筆拿起茶杯,出房門到走廊的飲水機去裝水。裝好水後回個身,發現唐鏡站在我後面,手裏也拿著茶杯。我挪開身讓唐鏡去裝水,心想唐鏡一直沒給硯台的錢,看來認定是我要送他的。
  「唐鏡,你有空嗎?我要寫一幅字,老是寫不好,現在就只剩一張空白宣紙了,你要不要幫我寫?」
  「好啊!」唐鏡爽快的答應,讓我有些愣住,然後帶著有些不可思異的表情,讓唐鏡進房裏。
  唐鏡坐到書桌前,開始寫著毛筆字,我不好意思在旁邊看,怕唐鏡緊張,於是拿了一本書走到窗邊看書。翻了幾頁書後,抬起頭看向窗外,玻璃窗外一片潻黑的夜景,除了遠處一排高速公路的燈光外,玻璃窗上還疊印著室內的景象:
          一個斜卷的窗簾,一個女人手扶著窗簾,室內有一個雙人的卧床,上面舖著大紅色的床罩,床前一個書桌,一個男人正在寫字。
  一面窗景,似幻似真的窗景。是啊!人生世事,如何不像窗景一樣的不實在呢?
  「寫好了!水月,妳來看看。」唐鏡的聲音將我從那沉思中喚了回來。
  我走到桌前,看了一下說:「你的字真漂亮,謝謝了!這就算是你的回禮。」
  唐鏡眉頭輕皺了一下說:「什麼回禮?」「就是我送你硯台的回禮啊!」我揚一下眉笑著說。唐鏡眉頭又皺了一下,沒再說話,拿起茶杯向房外走,到門口時又轉了身向我說:「這幅字妳不要隨便貼。」我輕輕一笑說:「這麼晚還打擾你,真不好意思,你早點休息吧!」然後把唐鏡推出門外,把門關上後,看著已貼有一幅墨竹的白牆,低聲嘟嚷著說:「我若不貼,幹嘛找你寫。」反個身坐在床舖上。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這幾個月來,總覺得在我上班時,有人私自進過我的卧房,問過管理處是否有什麼事,讓人進去我的房間,但回說沒有。幾次訊問後,都回說沒有,讓我都覺得,是否是自己在疑神疑鬼的。這種感覺讓我感到很不自在,有些不安,很想台灣,很想家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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