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年11月4日 星期二

殘夢 (6)

  回到台灣已經半個月,我收集了一些資料,也直接向幾間澳洲的學校要了資料,最後鎖定雪梨大學。用e-mail和雪梨大學連絡,並把報名資料寄出。我並不委託任何代辦單位,想在未到雪梨之前,先習慣如何和澳洲人溝通。
  仍然夢見唐鏡,最近夢中的他,則總是用憂鬱的眼光望著我,讓我感到不捨。一次夢中唐鏡說他在等我,另一次夢中我對他說別再分離了。但夢醒時,我則馬上否定了一切的夢境,並對自己說:唐鏡跟本不會在乎我,他跟本就不管我的死活。夢中的人不是我,也不是他。

  在台北公司裏,我暫時扮演大陸支援的角色,協助會理過大陸的案件,也同時要安撫大陸員工的情緒,到目前他們仍不知道我已卸任。在大陸時楊處長要求我不能說,他自己會找個適當的時機才公佈,所以在工作上我仍是每天和大陸通電話。
  我透過電話和唐鏡討論著一些公事,最後唐鏡說:「妳擔任大陸支援的角色,但卻是站在台灣的立場。」我想頂嘴,但不想在公司裏和他吵。晚上,忍不住就打越洋電話給唐鏡,問他講這句話是什麼意思,事情沒聽清楚就隨便猜測,林副理也是好心幫忙協助,誰知唐鏡卻對我吼說:「我就知道妳會打電話來,妳應該知道我討厭林副理。」我氣得回說:「只有你有心情,難到別人都沒有心情嗎?」說完我就哭得說不出話了!唐鏡那頭急忙的聲音:「水月!喂!喂!」我這頭真的說不出話了!我把電話掛了!心想這就是愛情嗎?各自認為對方應該了解自己,各自的感到心痛。

  十月底淑君回台灣,由美雪過大陸支援,公司開始對外聘請派駐大陸的美工部經理。
  這天,我正在打份報告,淑君輕輕的在我身旁說:「妳送唐鏡的硯台,我向他要了!帶回台灣了!他頭先說好,隨後來又說不行,說妳會不高興。我就對他說我會打電話問妳,若是妳不高興,就算是我先幫他帶回來,等他回台灣再還他,我就把硯台拿回來了!」
  我愣住了!整個心情往下沉,冷冷的說:「他說好,不是嗎!」
  淑君急忙著說:「我忘了打電話,是我強拿走的,我明天帶來給妳。」
  我只覺得心口空蕩蕩的,一股寒風就在心口裏蕩著,不知如何再和淑君說話, 淡淡的說:「我不想談這件事.」
  晚上,我想了想,若不打電話給淑君,這友誼如何再下去,她應該已看出我的臉色不對了。於是我拿起電話撥給淑君,我輕輕的對淑君說:「淑君!妳就把硯台留著吧!反正他說好的,不須再一定要問我高不高興。東西給了他,就是他的東西,他是可以做決定的。」
  淑君那頭說著:「那是我硬要拿走的!他說他把妳弄哭了!我想妳和他吵架了!一定不希望東西放在他那兒。」
  我冷冷的回說:「我並不討厭他。」
  淑君那頭又說:「那天我看見這硯台,覺得很好看,問他能不能脫手賣給我,他說若我要就給我,他說他只用過一次而已,但隨後他又說不行,說那是妳送給他的,若給我,妳會不高興。我認為妳才不會不高興,所以我才說,我會打電話給妳的。」
  我慢慢的說:「如果,我告訴妳,我愛上他了!妳怎麼說?」
  淑君愣了一會兒才說:「你們的性格完全相反,不適合啊!」
  我淡淡輕輕的回說:「是啊!我也認為不適合。妳就留下那硯台吧!」
  我掛上電話後足足哭了一小時,要自己不要去猜唐鏡的心情,先面對自己吧!唐鏡的個性能適合我嗎?我真能忍受他的態度嗎?我能改變了他嗎?不可能吧!既然自己沒把握,又何必傷心。自己真的愛上他了嗎?若没有了那些夢鏡,我還會認為自己愛他嗎?和他的感覺跟和林晉茂的感覺完全不同,林晉茂的文筆談話完完全全的吸引著我,而唐鏡沒有,就只是同事的談公事話家常。但為什麼會有那些夢境呢?為什麼我就夢不到林晉茂呢?別再想,別再想了!過去就別再想了!
  一再的要自己不要再想了,偏偏一夜輾轉難眠。越睡不著就越懊惱自己,恨自己為何如此的放不開。人類的感情是如此的不知來處,也許去處也是如此的不知。
  第二天, 一早進辦公室,我就打電話給唐鏡,第一句話就說:「唐鏡你好可惡,你東西若要送人,就不要叫人來問我,高興否!」然而只聽到唐鏡在電話那頭重複的說:「我不應該這樣,我不應該這樣。」他的語調讓我感到心痛,只好無可奈何的對他說:「不要再傷我了!」我隨即掛了電話,請了假,回家睡覺。









1 則留言:

  1. 學生時代,舅舅說我的聲音很適合做廣播員,問我想不想進電台工作。可是我不喜歡我那透過麥克風的聲音,覺得不好聽。其實我很喜歡聽自己平常講話的聲音,那和透過麥克風傳出來的聲音不同。但別人都說那透過麥克風傳出的聲音就是他們聽到的我的聲音,這讓我感到很難過。因為別人聽不到我真正的聲音,不了解我的感受。

    回覆刪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