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年3月24日 星期一

癡夢(4)

木柵,一個被小山環繞著的小鎮。它雖然是屬於台北市,但卻和市區捷然不同,商業活動在這兒無法活絡,有著文教區的寧靜與恬適。木柵常會下雨,下雨過後,青翠的山頭及山坳裏堆著白雲, 空氣中有著一份清新。
鳥會飛上陽台,飛上樓頂的天線或樹上,牠們跳躍地清唱著。 有時, 一、兩隻白鷺鷥就橫飛過天際,是自在地;是悠遊地,這就是我的故鄉。

七天的假期我只讓自己在台灣待三天,後面四天打算由澳門一路往廣東肇慶遊玩再回長安工廠。所以在這短短的三天內必須把一份升等報告寫好,又得抽個空和子鴻見面。
我和子鴻約在逢玉冰果室見面,那兒剛好是在公車站牌處,所以很方便。到的時候,子鴻已在裏面。我們各自叫了一盤冰,我把從大陸帶回來的一片CD《烏蘇里的船歌》推給子鴻,向他說:「這是送你的禮物。記得嗎?以前你有一次興沖沖的走進我的辦公室,說要唱歌給我聽,然後就開始唱這首烏蘇里的船歌,真巧,這次在大陸竟然被我找到原版CD。」
子鴻笑著說:「妳還記得啊!」
我望著他純真的笑容,心想為什麼自己沒有愛上他,他是個那麼坦率的男孩,自己和他是那麼聊得來。從第一次見面時,我就驚訝自己竟然會對一個初認識的男孩,感到那麼熟悉親近,或許上輩子自己和他是兄弟姐妹吧!六年的朋友,我有什麼難過的事都找他哭訴,我的相親、我的失戀,他一直是最好的聽眾。有一年他請我幫他填寫報稅單,那時他並未在一家公司固定工作,而是接些電影或Discovery的翻譯。他一邊看我算著、寫著,一邊問我:「父母總希望把女兒嫁給一個有固定工作的人吧!」
我抬頭笑著問他:「有交往的女孩了吧!」
他輕輕的說:「現在只是朋友,以後不知道,她是妳的學妹,她叫小月。」
我楞了一下急忙低下頭邊寫邊問:「你打算找什麼固定工作?」
「我已經考上報社的編譯工作,晚上不會太晚下班,大概下午二點去,八點下班。」
「那恭喜你了!祝一帆風順。」
當子鴻對我說那女孩叫小月,我一點都不敢搭腔。我這一顆漂泊的心,從未想過在他那兒泊岸。
子鴻看我愣愣的想著,問我怎麼了!我搖搖頭說:「沒事!啊!子鴻!這次回大陸時,我要帶一張你的照片過去,先說好,我會跟人家說,這是我的男朋友,會放在我的辦公桌上哦!這樣我可以省了很多麻煩,我不想再聽一些說長道短的。」
「反正妳那兒有我的照片,不是嗎!」他看著我說。
「是啊!有大雪山時合照,還有一張在白河看荷花時照的。哦!你和小月交往得如何?」
「誰是小月,我沒和人在交往啊!」他疑惑的回答。
「算了!可能是我記錯了!你說有事對我說,什麼事?」
「我要出國讀書,就今年七月走。」
「你啊!早勸你出國留學,偏偏拖了五年,怎麼想開了!」
「沒什麼,就是現在才想去讀,離開學校六年,現在這麼老才想去讀,一定很累!」
「不能在我面前喊老,你老!那我不就該進棺材了!好好努力!你有那實力。」
「走!到敏忠餐館吃飯去!」子鴻說著站起身來,我也拿起包包隨他散步的往政大的方向走。
  當我走在道南橋上時,一隻白鷺鷥飛過頭頂,降落到橋下的溪邊。我不自覺得停下腳步,隨著白鷺鷥的身影望向溪邊,看到溪邊有幾隻白鷺鷥優雅的輕踏著水面,亦有幾隻如老僧入定的夜鷺。一群小麻雀吱吱喳喳,熱鬧的一下飛到草地上,一下又飛到橋邊的樹上,逗得我心情愉快得笑了出來。
「看妳,一群小麻雀就讓妳看得入迷,真像個孩子。」子鴻也隨著我的眼光望向那群小麻雀。
「子鴻,我在大陸的長安鎮,竟然只有燕子,沒看過別的鳥?麻雀算是最普通的鳥吧!可是那兒連麻雀也沒有?」我嘆了一口氣接著說:「我總認為自己是一隻自由的麻雀,我不想當一隻被關在籠裏的金絲雀。」
「怎麼?在大陸工作不開心嗎?」子鴻關心的問。
我搖了搖頭回說:「沒有,只是…只是那兒沒有麻雀。」「好了!肚子餓了!吃飯去。」我一說完,就快步的走過橋去,子鴻也只好跟著往餐館走去。








1 則留言:

  1. 小時候,向媽媽說想抓麻雀關在鳥籠裏養,母親回我說,麻雀愛自由,若被關在籠裏會不吃不喝,甚至會咬舌頭自殺的,我一聽就放棄養麻雀的念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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