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年8月27日 星期日

問夢(3)

  當我搭捷運到台北火車站時,玉琴已經在出口處等我。我隨著玉琴往希爾頓飯店的方向走,我走在人潮擁擠的通道中,總覺得有種快被人潮吞蝕掉的感覺。走出地下街後,我才覺得鬆了一口氣,向身旁的玉琴問:「我們要到那裏吃飯?希爾頓嗎?」玉琴笑笑的說:「是希爾頓~ 後面的那間西餐廳,但我先跟妳說一下,我們總共有十個人一起用餐。」
  我疑惑的問:「十個人?」

  玉琴回說:「我同學謝曉梅,她學校的老師王玉琳,妳認識的,我們曾一起去爬山。」玉琴看我點了點頭後又接著說:「玉琳去參加了一個交友聯誼會,覺得人太多有些亂,就和會中認識的一位先生約好,各自找五個人,辦個小型的聯誼會。」
  我疑惑的再問:「所以今晚的吃飯,就是這個小型聯誼會?」
  玉琴笑開的說:「對!就是要妳來湊人數。」
  我本想再回話,但又把話吞了下來,都來了,而且玉琴也說明了要我湊人數,好像什麼沒興趣、不想參加聯誼會的話,也不用再說了吧!
  玉琴又說:「別皺眉頭,就放輕鬆的吃頓飯。」玉琴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接著又說:「我們進去吧!玉琳和曉梅都已經到了!」
  我和玉琴進到餐廳,看到曉梅向我們招手,曉梅和玉琳及另外一位女子坐在長桌的一方,另一方則坐著四位男士。我入了座和在座的人略微寒喧介紹後,知道另一位女子也是位老師,和曉梅及玉琳在同一所學校任教。而男士們之間是高中同學,一位從商,一位是工程師,另兩位是公職,而另一位在大學任教的博士尚未到。
  我心裏想自己實在不想交男朋友,更不想再談什麼感情的事,也就安靜的坐著,不想主動的加入交談。當所點的餐點上桌時,那位博士也到場了,他向在場的人,說了聲抱歉並點了餐後又說:「其實我是最早到,看大家都還沒來,就到附近看一位朋友,我在新竹教書,我叫晉茂林。」
  我突然抬頭有些高聲的問:「你說你叫什麼?」
  那男子回說:「我姓晉名茂林,晉是晉朝的晉,茂是茂盛的茂,林是森林的林。」晉茂林對我有些失態的問話,不以為意的慢慢介紹自己的名字。
  我有些楞住,有些自言自語的唸著:「晉茂林,林晉茂。」
  玉琴趕忙對我說:「水月,妳怎麼了!人家的名字是晉茂林,不是林晉茂。」說話時並拉了一下我的衣服。我這時才發現自己有些失態,也就又安靜的吃著自己的餐點,但心海裏卻翻起波浪無法平靜。從言談中,我發現晉茂林有著和林晉茂相當的快速反應,比林晉茂活潑但少了那份溫潤。晉茂林很健談,內容也很有深度,但我就是會忍不住的反駁他幾句。當講到目前的電腦應用方面,幾乎變成了我和晉茂林之間的一來一往的談論。
  玉琴忍不住插入一句話:「你們停一下,別討論電腦的話題了,讓我們也談一下別的話題。」我聽了後,再次低下頭安靜的喝著自己的咖啡,心中暗暗的對自己說:他是晉茂林,不是林晉茂,不能把他們拿來互相比較,更不能把對林晉茂的情緒投射在他的身上。
  我就這樣安靜的坐到散會,和玉琴一起搭車回家時,玉琴問我:「今天是怎麼了?不像平常的妳。」我只是搖搖頭的說:「我想是工作上壓力太大了!我公司目前訂單量不少,工廠趕貨趕得很緊,常加班,作業員準時上班卻不知道幾點能下班。作業員還有加班費可拿,但工程師卻是責任制。有些主管還會對工程師說,你是要在台灣工作到半夜二、三點,還是要到大陸工作到半夜二、三點。聽了,還真覺得悲哀。」
  玉琴聽了拍了拍我的肩膀,嘆了一口氣說:「真不知道台灣要走到那裏去?」一個無解的問題,我無奈的笑了一下,玉琴先下了公車,我繼續搭車往回家的路。

  我在模糊的夢中:我出了香港機場正要坐車到大陸,林晉茂打了電話給我,我接了電話說現在人太多,會再回電。第二天,我開始想起怎麼會在大陸?什麼時候又到大陸?鬧鐘響了!我把它關掉,再躺身回床上。我急著找林晉茂的電話,我要回電話。我找不到,找了好幾本筆記簿就是找不到,唐鏡叫我拿杯子,我不理,甚至動怒,因為我在找林晉茂的電話,可是就是找不到。
  忽然我醒了過來,意會到自己是在台灣的家中。望著天花板楞了一會兒,轉頭看鬧鐘被自己已經關掉了,心裏想:還好今天是假日不用上班,但還是要到公司趕些進度,晚些再去吧!
  我又望著天花板想:八年了!八年多來第一次夢到林晉茂。以前想夢也夢不到,怎麼會突然夢到了?但是夢中還是沒有見到他的人。也很久没有想起他了,好像都快要忘了這個人,是因為昨天遇見晉茂林,才勾起潛意識中的思念嗎?
  我不想再想的掀開被子起床,坐起身時突然感到心口一陣痛。趕忙摀著胸口,深呼吸,讓痛慢慢消退,但胸口仍感到悶塞不舒服。心裏想自己的胸悶已經很久沒發作了,怎麼今天又發作了?要自己心情放平靜,輕輕啍著春之歌的旋律,讓胸悶的感覺慢慢消減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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