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讓自己心情平靜下來，輕輕的對著湖面低聲的說：
君記否？
相思莫相負，
是君信中言。
猶記得─
醉月湖畔初見面，
斜風細雨掩羞面。
猶記得─
茶香待客款款談，
驚君才識自見慚。
猶記得─
淡海風冷薄衣寒，
是君溫柔緊相伴。
到而今─
魂飛夢也散，
悽愴對天嘆。
我從包包中拿出一封信，把信封拆開，抽出裏面的信紙，然後把信紙展開，信紙上所畫的紫色蘭花及所題的詩，被雨水慢慢地暈開，慢慢地糢糊。我看著糢糊掉的畫與詩，含著淚卻又輕輕一笑的對著湖面說：「這是八年前要寄給你的信，但卻未寄出。現在我就唸給你聽 ：斜風細雨窗前訴，相思無邊怎堪數。欲挽花容留春住，怎奈東風總相負。」雨水已讓信面濕透，畫與詩糢糊成一片。我將濕透的信紙再次裝入信封中。從包包裏拿出手帕將眼淚擦乾，低頭別過路過行人的眼光，待行人走遠了，我再次對著湖面說：「林晉茂，你知道嗎？你的一句『相思莫相負』讓我心痛了多少年，我不知道是我負了？還是你負了？我知道說『君子自重』的人是我，但不再解釋的人是你。現在你走了！也難論是非了！醉月湖畔悼故人，斜風細雨訴前塵。淡海風大，無君相伴，我就不去了！」
我離開了湖畔往校門口走去，當走過個公佈欄的地方，有張海報吸引著我的目光，那是國家戲劇院在12月11日開始有一系列的崑劇演出，其中12/23有張繼青演出的尋夢。我心想：尋夢！以前曾看過張老師演的牡丹亭，老師把杜麗娘演活了！再去看一次張老師的尋夢吧！
到了金石堂時，有幾個人正在排隊購票，我也跟著排隊購票，待輪到我時，服務人員在電腦中查不到有崑劇演出，我請他再查一次，但還是查不到。我感到挫折和不好意思下，看到櫃檯上的ＤＭ寫著跨世紀國際嘉年華，於是不加思索的說：「那我買１２月３１日國家音樂廳的票。」售票人員從電腦中調出來再次和我確認的說：「妳要買跨世紀國樂嘉年華？」我一聽，心想怎麼是國樂？我看錯了！不管了！於是回答說：「對！我要買兩張。」
回到家中上網查，才發現崑劇的演出是在元碁售票網，可在新學友、功學社及誠品買，沒有金石堂。我轉頭看著桌上的兩張國樂音樂會的票，心裏想：今天自己怎麼了？要去看尋夢，卻變成聽國樂？是我今天已經唱够了尋夢，不用再去尋了嗎？國樂？找誰一起去聽呢？
我想了一下，開始在電腦上寫郵件：
子鴻，你好：
我要預約你的12/31，我今天本來要買崑劇的票，卻因跑錯了售票處，沒買到崑劇的票，倒是買了兩張國樂的票。頭先自己覺得很挫折，但心想怎能為這種小事心情不好，於是開始為自己找整件事的光明面。很好啊！我有兩張國樂的票，可以找你一起去聽。當然你可能新年假期不會回台灣，也許你會回台灣，可是那天你有事。但是我可以說，我已經在12/31的晚上，在國家音樂廳為你安排了一個位置，那能不能來就是你的事了！至少這樣想，讓我挫折感消失了！就開始感覺冬日的寒風中，有著幾許的清新空氣。看著菩提樹在風中抖落它的葉子，以便迎接來年的新葉，好像一切都不算太壞。
水月 上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